要綜合整治“內卷式”惡性競爭，對汽車意味著什么？
這是一條讓中國汽車產業絕大多數從業者聽了都覺得感到振奮的新聞。
2024年12月11日至12日，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北京舉行。會議確定了明年要抓好的九大重點任務，其中第二大重點任務中就提出：綜合整治“內卷式”競爭，規范地方政府和企業行為。
新聞一出，不少人就跟我聯系，說國家要動真格的了，他們不敢再網暴你了。
我趕緊找來新聞。會議指出，“當前外部環境變化帶來的不利影響加深，我國經濟運行仍面臨不少困難和挑戰，主要是國內需求不足，部分企業生產經營困難，群眾就業增收面臨壓力，風險隱患仍然較多”。
顯然，上述出現的一些經濟問題，一定程度上跟“內卷式”競爭脫不了干系。這次國家可能要動真格的了，因為關于“內卷式”競爭的措辭嚴厲了。
上一次是2024年7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會議指出，要強化行業自律，防止“內卷式”惡性競爭。
毫無疑問，從“防止”到“綜合整治”，具體措施從“強化行業自律”到“規范地方政府和企業行為”，重視程度陡然升級，相信很快相關的規矩和措施就要有了。
最近這二三年，中國汽車產業深受內卷之害。2024年6月14日，我在第十六屆中國汽車藍皮書論壇開幕當天發表反卷演講，提出內卷的6種表現和3種危害，希望行業不要“卷”，而是要“強”，因為“卷”是互害式低水平過度競爭，而“強”才是沖破叢林法則的公平競爭，只有這樣，中國新能源智能網聯汽車產業才能不辜負過往十年的辛勤付出，才能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反卷演講獲得業內有識之士好評。但是，一天之后，有自媒體就指名道姓江淮集團原董事長左延安、重慶汽車論壇上的某汽董事長和中國汽車藍皮書論壇的某主席，他們三人組成的“隱秘戰線”是豐田的最后一手王炸。
隨后，自6月23日起，也就是我發表演講一周之后，這種污名化的網暴文章突然變本加厲，可謂蜂擁而至，一連兩周在客戶端、網站、微博、論壇、視頻、微信公眾號、小紅書、知乎等社交媒體上各類所謂爆料賈可的文章、言論和視頻近萬條，完全是背后有勢力大規模組織化的結果。
最初不習慣，后來習慣了。總是有人詢問我網暴感受，我的真實想法是，感受到那么一點搞笑，幸虧自己沒有潔癖。但是，中國汽車產業的發展不能這樣，而是需要潔凈的生態環境。
好在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7月11日，中國汽車行業一個匯集了諸多車企領導的閉門會議上，一家車企遭遇集體批判。第二天，工信部副部長辛國斌在論壇上發言，直接指出我國汽車產業發展“出現了一些無序競爭的現象，不少企業利潤下降甚至虧損，企業間拖欠賬款情況增多，這些現象影響和沖擊了產業鏈供應鏈的穩定”。
國家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存在。不久之后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精神，其中之一就是要強化行業自律，防止“內卷式”惡性競爭。
于是，長城汽車舉報的“常壓油箱”事件又被大家關注，但沒有料到很快就又偃旗息鼓。更沒有料到的是，時至歲末，某車企要求供應商降價10%的事件居然上了熱搜。新的一輪內卷感覺已經風雨欲來風滿樓，整個行業都聞到了血雨腥風。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2024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確定，綜合整治“內卷式”競爭，規范地方政府和企業行為。
我認為，這是正兒八經對癥下藥。內卷企業有強大的內因，但也不完全是企業內因所為，沒有地方政府的支持，沒有兩者相互的推動，內卷也不可能這么沒有節操。所以不僅要規范企業行為，更要綜合整治，規范地方政府行為。
綜合整治“內卷式”競爭，并不是說我們不直面競爭的現實，符合市場經濟法治經濟的競爭能把大家各方面的積極性調動起來，讓良幣驅逐劣幣，反之則是通過瘋狂打價格戰，壓縮產業鏈利潤空間，更是壓縮產品質量空間，導致劣幣驅逐良幣。這樣的競爭是沒有底線的競爭，也就是內卷式惡性競爭，對行業沒有價值，跟中央提倡的新質生產力更是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我們特別期待中央的綜合整治，特別期待中國汽車產業一些懸而未決的問題能夠得到綜合整治，我們期待一個標志性事件的發生。換言之，反內卷的真正的階段性成果或許取決于被舉報的常壓油箱問題能否得到實質性解決，它可能“關系到整個中國汽車行業的前途命運”。
（文 / 軒轅商業評論 賈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