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攝訴字節跳動旗下產品代碼抄襲案勝訴，法院判賠600萬
7月24日，美攝公司發布官方聲明稱：“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作出一審判決，認定字節跳動旗下巨量創意、Faceu激萌、圖蟲、輕顏相機、多閃、火山引擎共六款軟件侵犯我司美攝SDK軟件的著作權……判令上述公司停止侵害美攝SDK軟件著作權的行為，并賠禮道歉、賠償我司經濟損失及合理支出共計627萬元。”
時間切回兩年前的五一假期前夕，美攝公司通過其官方微信公眾號發布了一則聲明：美攝公司以侵害計算機軟件著作權及侵害技術秘密為由，起訴字節跳動旗下多家關聯公司的多款軟件代碼抄襲美攝軟件。根據該份聲明披露的信息，美攝公司先是發現抖音自2018年11月發布的3.0版本開始，視音頻編輯處理功能的相關代碼系抄襲自美攝軟件的代碼，隨后又發現字節跳動短視頻產品矩陣的其他產品，如剪映、巨量創意、多閃、Faceu激萌、圖蟲、輕顏相機等，也均存在代碼抄襲痕跡。由于被控侵權方是互聯網頭部公司字節跳動（現更名為抖音公司），尤其是抖音的視音頻編輯處理功能也被指控使用了侵權代碼，使得這則聲明如一顆深水炸彈，瞬間引發業內關注和大量討論。
●離職員工帶走源代碼的傳統劇情
除了最早的那則聲明外，美攝公司后續僅發布消息稱其在美國對TikTok也發起了維權訴訟，沒有再披露更多的案件細節，但當時已經有很多人猜測可能與員工離職帶走代碼有關。
美攝也在最新的聲明中披露，法院認定被告是通過美攝的一名前員工接觸到了美攝軟件代碼。
離職員工帶著公司源代碼跑路？不得不說，這簡直是軟件行業最老掉牙的劇情了。然而，時不時見諸報端的程序員因竊取公司源碼而獲刑或者面臨千萬索賠的新聞，似乎并沒有成為足夠生動的法治課，同樣的劇情總是不厭其煩地上演。
法院經審理認定，案外人利用其在美攝公司的工作職位和便利條件接觸美攝軟件的源代碼和目標代碼等核心內容，離職后入職字節跳動網絡公司，參與開發了巨量創意、火山引擎VESDK等軟件的視音頻功能。抖音公司等通過美攝前員工接觸美攝SDK軟件具有高度可能性。
●被告拒不提交源代碼，并不影響法院判定侵權
在代碼抄襲剽竊類案件中，對雙方軟件源代碼進行比對，是判斷被控侵權軟件是否與原告權利軟件代碼構成實質性相似最為直接的方式。由于被控侵權軟件的源代碼由被告掌握，法院往往會責令被告提交源代碼。實踐中，很多被告往往為了逃避法律責任拒不提交源代碼。此種情形下，法院如何判斷侵權是否成立呢？
在本案判決書中，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指出，抖音公司等被告在法院的要求之下提交了被控侵權軟件的源代碼，但提交的是不完整的源代碼，且拒絕補充提交，導致無法進行雙方軟件源代碼的比對。法院進而根據雙方提交的代碼比對報告均顯示被控侵權軟件中包含了權利軟件特有內容，最終認定雙方代碼構成實質性相似。法院認為，軟件中的類和函數的命名本應為自主命名，與其他軟件完全相同的可能性較低，但被控侵權軟件中包含了與美攝軟件完全相同的類和函數，且函數參數包含函數個數、參數定義的類型、參數的順序也完全相同，此類相同不符常理；同時，被控侵權軟件中還包含了與美攝軟件相同的拼寫錯誤，如美攝軟件某函數名中將Format拼錯為Foramt，而被控侵權軟件中也出現了相同的錯誤，亦有悖常理。
而抖音公司等被告亦未能就被控侵權軟件中相關代碼是否系獨立研發，以及該軟件與美攝軟件之間存在的相同或實質性相似之處是否有其他來源作出合理解釋，更未提出相應證據予以證明，最終法院認定被控侵權軟件與美攝軟件部分代碼構成實質性相似。
此外，被告僅提交不完整的源代碼且拒絕補充提交這一情節，也被北京知識產權法院認定存在妨礙訴訟的惡意，而作為損害賠償酌定的參考因素之一。
●漫長的軟件維權路
軟件著作權侵權案件技術難度大、復雜程度高，審理周期也往往較長。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一審耗時兩年又兩個月，若任何一方提起上訴，將進入最高人民法院知識產權庭二審。而美攝起訴字節跳動系列案中索賠額最高的抖音、剪映案，截至本文發布時仍在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一審審理中，美攝公司在美國起訴TikTok代碼抄襲的案件也在一審審理中。讓我們繼續關注該系列案件的后續進展。
